Domenica..星期天要去旅行

《西班牙公寓》—巴塞隆納公寓外，當年那些同一個屋簷下的臉孔…

前幾日終於租到幾年前就該租到的DVD《西班牙公寓2：俄羅斯娃娃--Les poupées russes》，彷彿也檢視了我這幾年來的茫然與一事無成哪。

 應該從首集的《西班牙公寓—L’Auberge Espagnole》開始聊起。故事以一位前往巴塞隆納修讀 Erasmus 經濟碩士課程的法國學生 Xavier說起；Erasmus是一位遊歷歐洲的十五世紀荷蘭人文學家 ( 為何我腦海會忽然跳出「飛行荷蘭人」這種東東 )，而歐盟即以他為名創立了Erasmus Mundus高等教育計畫，簡單來說就是讓修習的學生有機會至歐盟不同國家學習並體驗生活。這個獎學金計畫歐盟經貿辦事處也會公告，也可參考教育部網站；話說數年前我也一度躍躍欲試，只是到後來我還是選擇了賺錢討生活，有興趣的學子們可參考。

 唉廢話太多，總之是一齣各國學生分租巴塞隆納一間小公寓所發生的文化衝突下的趣事，當年著實讓2002年甫從義大利歸國 ( 沒有學成啦 ) 的我特別有感觸。小公寓裡擠著來自法國、英國、比利時、義大利、德國、丹麥等地的學生，對遙遠的台灣人來說，歐洲或許一家親，事實上歐洲人之間也會有誤解 ( 或歧視 ) 的；例如，公寓裡英國女孩Wendy的哥哥William到公寓時，對德國和義大利生活習慣差異的自我解讀，還對 Tobias行個納粹式的敬禮自以為英式幽默 ( 簡直是 “Annoying Orange” 電影真人版 )；真的，千萬不要隨便拿納粹這敏感話題對德國人開玩笑，那是大多數德國人必定要承受的歷史包袱。而Wendy得知 Isabelle是女同志後，停電之夜竟然會被Isabelle無意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誰說西方人就比較開放呢？那麼什麼程度才叫做開放呢？

 另外，異地生活可不浪漫，戀人的距離究竟多遠才算遠？巴塞隆納與巴黎算遠嗎？巴塞隆納與倫敦算遠嗎？當 Xavier與醫生娘婚外情時，巴黎的女友Martine也終於離他而去；當Wendy與酒吧邂逅的美國佬還沉醉在一夜情後的歡樂時，男友竟悄然降落巴塞隆納要來個驚喜，眾室友也相當友誼萬歲地從巴塞隆納各角落衝回公寓試圖掩護，最後還得由William急智扮gay才避過了一幕驚喜變驚嚇的場面 ( 對於Wendy還真是個不小的諷刺 )。我以為台灣和歐洲才是遠，事實上歐洲隨便兩個角落，就足以把戀人的心拉遠了。回到巴黎後的 Xavier 與「前」女友Martine道別時的吻，他心中獨白著：「我知道這是我們最後一個吻，我想起我們在巴黎最狹窄的街道第一次接吻，兩個吻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當巴塞隆納街道成為 Xavier生命的一部分，巴黎街道卻令他感到陌生。他徬徨走在巴黎街頭，咖啡館一群 Erasmus學生正開懷地釋放他們的青春，熟悉巴黎的街道，Xavier 也只能淡然微笑繼續往前行。

但是年輕嘛，總有太多做不完的事和想不完的點子，青春無罪，青春就是要這麼地揮霍啊，青春就是要勇敢起飛啊，年輕的 Xavier完成學業後如當初所願進了大公司，卻在第一天就受不了辦公室的假笑與滯悶 ( 我想應該是吧 ) 而落跑，並豁然開朗地說，他要實現他的作家夢，現在正是他起飛的時刻。多年前看到這個故事結局的我，感到好激勵啊。

 《俄羅斯娃娃》—聖彼得堡十字路口，如今還是多年前的那幾張臉孔嗎？

 然而五年後，肩上開始背負來自社會 ( 或自己 ) 的壓力，當初雄心壯志的年輕人，還能忍受多少磨練或是不得志呢？一心尋覓的理想情人是否真的存在？續集《俄羅斯娃娃》再也青春無罪不起來，雖然劇情依然溫暖搞笑，卻回不去當年的瘋狂了。主角 Xavier早已洗去了靦腆的笑容，換來滿臉的無奈，他的作家路走到了寫肥皂劇和替人捉刀。( 其實也沒啥不好，因為還可以推給「市場需要」嘛。) 歐洲人可也沒那麼天真爛漫，他們同樣要面對逐漸全球化的世界，不會英文就等著out，誰還管你巴黎人不講英語的驕傲定理呢？幸好還算全球化的 Xavier還能用英文寫著場景在威尼斯的劇本保住飯碗，並且與Wendy 重聚工作，也產生了感情。在這同時，當年聒噪白目的William居然成了 ( 看起來 ) 忠厚老實的燈光師，而且要結婚了！娶的還是一見鍾情卻遠在俄羅斯的芭蕾舞者；為了她，William花了一年苦讀俄語並搬到聖彼得堡適應女友的大家庭。於是乎，當年公寓裡的成員為了參加婚禮重逢聖彼得堡。天！換成我，當年下課後一同鬼混學生餐廳吃冰淇淋的同學都斷了連絡，劇中這些人居然還有聯繫實在令我驚訝，畢竟電影沒表達過他們的友情多麼堅定啦。

相較於William 的心有所屬，Xavier的感情生活是一團亂，他騎驢找馬 ( 咦比喻怪怪的。) 在不同的對象間迷失游移，追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的，完美的愛情，就像打開一層又一層的俄羅斯娃娃，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然後再一次又一次地傷別人的心又感到空虛。當他在聖彼得堡車站月台準備秘密去莫斯科赴名模—所謂完美的女人—的約，心知肚明的 Wendy對他說：「我知道你並不完美，但我愛的就是你的不完美…」於是當Xavier 終於被名模甩了也失去Wendy時，他才領悟了，所謂完美的人，並不見得適合自己的愛情，就像聖彼得堡比例完美的街道上 ( 又是街道！)，不見得適合每個人居住，發生在完美世界裡的完美愛情故事只存在於童話裡，總有看膩的一刻。結局呢，雖然 Xavier在聶瓦河遊船上與 Wendy和好了，也再度開始他的寫作，但是未來…Who knows?

而我，已過了三十而立幾個年歲，事業不穩定，愛情沒信心。及時行樂與腳踏實地常常在心裡打架，一輩子波西米亞下去好浪漫好快樂，但還有多少本錢可以繼續浪漫與快樂下去呢？花了一個下午、即將結束這篇文章的此刻的我好累，身體上的累是一部分，其餘是反覆把渾沌的內心話挖出來並重新整理的累...。

後記：本來顧慮到字數太多想說拆成兩篇好了，但是總覺得怪，標題也不好下，只好變成這篇一氣呵成 ( 外加又臭又長？) 的文章，多謝各位耐心閱讀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