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menica..星期天要去旅行

義大利火車的誤點頻率，真是令人不得不佩服啊。 

村上春樹在他的作品《遠方的鼓聲》裡提到，郵政惡劣、小偷猖獗和火車誤點是談到義大利不可缺的三大主題之一。這本書是根據他 1986 至 1989 年的歐洲筆記集結而成，郵政跟小偷暫且不提，因為我認為這兩件事似乎有些改善了，然而火車誤點的情況在這十幾年間完全沒改善！我甚至可以很自信的說，關於體驗義大利火車誤點這方面我可說是權威了。我喜歡坐火車旅行，因為義大利火車票價便宜，跨國旅行時坐夜車十分省錢，也不會像坐巴士那樣容易暈車，而且有時還能同包廂的旅客聊天解解悶。只不過，等火車的時間是令人厭煩的。尤其讓我遇見三次嚴重誤點，當時簡直快崩潰了！也許有些人以為：也沒啥大不了的嘛，反正還會有下一班啊。嘿嘿，若有這麼簡單，我又何必小題大作呢？

初秋，計畫從義大利至法國里昂拜訪朋友。從西恩那搭火車到里昂得轉兩次車：西恩那--翡冷翠、翡冷翠--米蘭、米蘭--里昂。翡冷翠往米蘭的火車在上車前已誤點 10 分鐘，其後因途中不斷累積誤點的時間，到達米蘭已經誤點 40 分鐘了！事前安排轉搭的火車離預定抵達時間還正好三十幾分鐘，當然往里昂的火車已經開走啦，而那班車是當天最後一班直達里昂的火車！經過退票、改變行程以及重新買票，雖然我還是意外到了法國某城鎮，卻揭開我差點流落法國街頭的悲劇序幕。我的「法國蒙難記」頗為複雜，再待我另起篇章娓娓道來。 

冷得要命的巴黎聖誕假期結束，打算坐夜車回翡冷翠（自此之後，我懷疑自己有遊法必逢坎坷旅程的悲慘命運），小規模的貝西火車站裡極為寒冷，名喚「伽利略號」的國際夜車讓所有乘客等了4個小時才姍姍來遲；或許有人正想：既然誤點了，為什麼要待在車站白等，可以出去逛逛街啦、吃吃東西什麼的。哈，問題就是，剛開始電子看板打出的誤點時間是 30 分鐘，當然不會去逛什麼街了。接下來打出的誤點時間越拖越長，還一度顯示法文版跟義大利文版的時間不一樣！大約兩小時後，站務員放棄更改電子看板的作業，乾脆跟乘客們廣播說：「火車有些問題，請大家耐心等待…。」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就是：連站務員都不知道火車啥時會到！乘客們似乎豁出去等了的模樣，看書、跟不認識的人玩撲克牌聊天、把看起來像明日的糧食吃掉（這也是我做的事），因為若中途離開或轉搭別班往其他城市的火車期間，車子忽然進站了，那不是很嘔嗎？

隔年春天，我還是不怕死地選擇長途火車前往德國柯隆。翡冷翠往米蘭的火車再度誤點，而且長達一個小時！當然到達米蘭時火車早已岀發，連當天最後一班往慕尼黑的火車也錯過了，不得已只好決定在米蘭住一晚。悽慘的是，當時整個歐洲正值復活節假期，旅館有夠難找。當我與偶遇的兩個台灣女孩結伴，終於找到便宜旅館時（當然要找便宜的！因為我可沒有在米蘭住昂貴旅館的預算），已過午夜 12 點多，加上那是在郊區得坐計程車（半夜12點地鐵已經停駛了），一番折騰之下睡覺已是半夜 2 點多，當時真後悔為什麼不乾脆睡在火車站裡算了！

這三個經驗只是我遇過的誤點事件較嚴重的，西西里島小城鎮的區間車，時刻表可說是不具參考價值，似乎完全看列車長的心情來開車。因罷工而誤點甚至停駛的例子更是時有耳聞。經過各種大大小小的火車誤點，覺得自己練就了搭不到車也能保持冷靜的功力，可說是有那麼一點引以為傲吧！旅人們若想在義大利坐火車自助旅行，一定要帶著堅強的意志力；沒遇到誤點或罷工算是幸運，遇到了就乖乖地順從命運的安排，也許開啟另一段隨性的旅程，或者當作人生的小體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