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從米開朗基羅廣場遠眺翡冷翠




真正的完美,有時是孤獨的。--來自近日高級房車廣告旁白。 

19世紀法國小說家Stenhdal旅遊翡冷翠時,這城市使他為之震懾,因而產生了超越感動的壓迫,甚至精神的失衡。原來,任何人都有機會罹患史湯達爾症候群(The Stendhal Syndrome),這個會令人心悸、暈眩,甚至想逃離的文化震撼症。我瞭解了,原來當年在西斯汀禮拜堂內那個呼吸困難、激動地想一口吞下天花板的我,並不是個神經病啊。 

翡冷翠或許也是我開始感染的地點吧。當我仰望布魯內雷斯基(Filippo Brunelleschi)完美的大教堂橘色圓頂,我幾乎想躍至頂端擁抱它、親吻它。步出米蘭地鐵站,大教堂的白色哥德式尖塔在心底引起巨大撼動,一度想像若能臥躺頂上就算危險也無憾。羅馬波各賽美術館(Museo e Galleria Borghese),我緊繃著手臂,發抖地克制自己伸手掐入大理石傑作”Pluto e Proserpina”的衝動。視線首次觸碰梵谷真跡,淚流不止的我忍不住想抓住自畫像將畫家搖醒,即使他早已成為歷史名詞。更別提西斯汀禮拜堂內,當我從嚥噬頂棚的白日夢境醒轉,倚靠一絲殘留的清醒努力逃出這個蠶食我靈魂,鯨吞我血氣的藝術殿堂。至今我才恍然大悟,羅浮宮之所以令我氣結離去,並不是步行的勞累,而是眼前大量的傑作一時難以吸收,壓力來臨所致啊! 

有時行走翡冷翠,我仍會恍惚以為達文西或米開朗基羅的身影就在轉角處;羅馬噴泉旁,我也好奇貝尼尼是否正持著鑿刀雕塑另一個不朽;然而當我領悟這一切都是歷史的影像,竟為過去的美好時代燃起妒火,於是眼不見為淨的逃避,甚而產生短暫的厭世。獨自沉浸在完美的藝術裡是幸福的,卻也孤寂得不知所措。也許比起那個火燒金閣寺,三島由紀夫筆下的主人翁,我們只是多了點理智,少了點瘋狂的衝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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