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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現場—黃昏的藝術橋,以及對面圓頂的法蘭西學院
 

雖然極端厭惡什麼都能扯到政治的紛爭和吵鬧,但總體而言,台灣還真算是個和平的島嶼呢。

猶記得2001年9月11日,觀光客散去的
Siena 總算恢復一些寧靜,涼爽的秋風吹拂過這座中世紀山城,結束了午間的義大利語課程,我漫步回當時租的公寓,一踏進家門,分租的義大利室友猛然冒出來,一臉驚恐地喊著:「戰爭!戰爭…紐約…要發生戰爭了!」在我極力想以當時的義大利語程度去理解她想表達的內容時,台灣室友隨後踏進家門,跟著喊道:「Domenica,紐約的雙子星大樓…被撞毀了!」沒有電視的我們趕快扭開廚房的收音機,用我們有限的義大利語去了解事件始末,仍無法置信這是發生在二十一世紀的事。數天後,各種傳言流遍義大利甚至歐洲,有的說在義大利的美國企業諸如麥X勞與百X達,都曾被威脅要放置炸彈;外國學生開始惶恐,深怕戰爭爆發回不了故鄉,台灣學生們還強作鎮定說,或許要留在異鄉的「大後方」之類的;大城市街上的垃圾桶減少許多,並且拿掉了蓋子。事後歐陸幾個月內雖未有恐怖攻擊,但也足夠引起恐慌了。

開場白又扯太多了真是抱歉,我只是想表達相較於看來富足的歐美,台灣至少是個安全性高的地方。這篇文要敘述的是今年五月在巴黎街頭目睹的一幕炸彈引爆事件,喔別緊張,這事件最後安全落幕,並未引起危險,甚至新聞有沒有報我都不清楚 ( 當天也忘了追究這則新聞的後續 ),不過終究是我第一次目睹這種事發生,雖不至於血淋淋,但也感覺挺活生生的啦。

回台灣的前一天傍晚,心情有點低落,我和巴黎的好友穿過文藝氣息濃厚的聖哲曼德布雷( Saint Germain des-Prés),散步到只開放予人步行的藝術橋 ( Ponte des Arts),橋前方的大馬路隨即被警察們封鎖起來,並指引正要過馬路的路人繞道而行。望著橋上一群群席地而坐的身影,聊天的聊天,野餐的野餐,這些正上演著美麗人生的人們一派輕鬆看著警察拉起封鎖線,看在我們眼裡也渾然不覺得畫面不協調,還胡亂猜測是薩科奇要出巡啦,還是有運鈔車要經過 ( 旁邊是鑄幣局 )。就在我們狀況外地「欣賞」著忙碌的警察,一位戴著時髦大墨鏡、踩著十公分高跟鞋、拎著有夠巴黎風的圓形手提包,身材樣貌宛如模特兒的女子挺著驕傲的神態,正無視封鎖線試圖穿越馬路,只見警察甲嚴肅又凶狠地對她大喊:「這位小姐!不准穿越這條馬路,妳是看不懂啊?」此話一出,附近所有人視線轉向她,逼得她只得在眾目睽睽下繞路,走上藝術橋後又恢復她驕傲的神色風一般地離去,我們才發現事態可沒那麼簡單。


P.S..感謝當時幫我翻譯的朋友的留言告知,警察對那位女子喊的應是:「這位小姐!妳是耳聾了還是怎樣?」...哇,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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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從藝術橋俯望塞納河


警察們在橋頭不遠處忙了好一陣子,然後警察甲乙兩人走上橋,做出撤離的手勢,對在場的人直喊:「現在大家往後退!…後退!退到橋中間以後!」只見原本嬉鬧野餐的人們莫名其妙的被趕往橋的另一端,還狼狽地要收拾地上的食物,「不要收拾了,趕快後退!」警察大人如是說。於是雞腿啊義大利麵啊蝦仁蛋炒飯啊葡萄酒的散置橋的各角落,沒人知道究竟發生啥事,擔心和好奇是在場人們的共同表情。面面相覷了五分鐘,忽然從方才警察們忙碌的區塊傳來好響亮的一聲「砰!!!」,正當我們還搞不清楚狀況時,警察甲乙又做著手勢對我們喊:「好了,沒事了,大家可以往前走了!」馬路的封鎖線拆除,朋友立刻往前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會兒慌忙地跟我說:「天啊,原來是有人放炸彈,剛剛警察在那裡引爆!」

我愣了一會兒,印象中歐洲大城是偶有這類事發生沒錯,卻沒想到竟給我碰上了!驚訝之餘回頭望向黃昏的藝術橋,只見周圍巴黎人恢復野餐的輕鬆,神色自若地繼續啃著雞腿、扒著義大利麵和蝦仁蛋炒飯、喝著葡萄酒,彷彿剛剛那聲爆炸只是附近小孩放煙火似的。我感到有些荒謬,卻也笑不太出來,畢竟對台灣人而言,那可是炸彈哪。要是發生在台灣,當場不來個十輛SNG車才怪!

雖然這只是個小小事件,也許扯不到恐怖攻擊,卻使我延伸到對恐怖攻擊的想像;歐美這些國家的人民看似生活在富裕進步的社會中,另一方面實也在恐怖攻擊的陰影之下,究竟是什麼原因非得造成這樣的對立呢?是彼此的不瞭解,還是缺乏溝通和共識?而這「共識」實質上又是哪一方的想法呢?

喔,各位朋友們別擔心,巴黎還是很美很適合旅行的,而且爆炸事件也沒那麼好遇啦,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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